斯巴达300勇士血战50万大军是军事神话?历史真相更加惨烈

而在爱琴海之滨,为了继承大流士国王征服希腊的遗志,他的儿子薛西斯带着20多万大军踏上了希腊半岛的土地。在征服了希腊北部的塞萨利之后,薛西斯故意停留了一段时间,等到希腊人开始庆祝一年一度的卡尔纳尼亚祭典的时候,趁着希腊人不能动兵的禁忌节日,突然带着成分复杂的大军开拔,准备一举突破希腊人在山地设置的各种防线,逐步征服希腊半岛的小邦。

由于希腊北部的塞萨利平原已经沦陷,而联军的机动兵力少得可怜,注定不能和敌人野战,所以在公元前480年7-8月,希腊联军前往温泉关组织防御。这是希腊中部的一座关隘,因为关口的2个温泉泉眼而得名。温泉关附近都是崇山峻岭,不利于骑兵活动。只有温泉关所在的通道是东西走向的甬道,通道中有古代福西斯人建造的防御骑兵的边墙,很利于人数较少的希腊人狙击大队波斯士兵,组织防御。

虽然希腊方面制定了严密的防御策略,但是希腊陆军的主帅: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对于防御战依旧感到压力巨大。除了人力紧张,无法封堵战区内所有的山间小道、防止敌人包抄,斯巴达人向来比较保守,对于远离本土的征战缺乏信心;所以,多数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城邦,都主张在半岛以北的柯林斯地峡部署军队抵抗,对于远征军心不稳。但如果直接以科林斯地峡为防线,就意味着放弃地峡以北的山河,这会让雅典、福西斯等城邦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打击下,这样波斯人就可以对希腊人分化治之,各个击破。但为了稳住联盟的军心,列奥尼达力排众议,在留下一位国王在国内监国后(斯巴达采用双王制,有两个家族的两个国王共治),亲自带领以300王族卫队为核心,外加一些二等公民和黑劳士奴隶的队伍北上,稳住联盟的军心,并向母国请求数目更多的兵力支援。

由于深知兵力不足的问题,列奥尼达预感7000人的队伍无法支撑到主力北上,所以他做好了必死的打算:自己带出来的300王族卫队,都是有子嗣的壮年战士,即使战死,他们也能将自己的种子传下去。300人的阵亡无伤于斯巴达的繁荣;至于自己的家人,在出征之前,话不多的他已经嘱托王后戈尔贡:嫁个好人,生几个好孩子,然后跳上征车,终不回顾。

当希腊陆军在加固地峡的边墙时,波斯的20多万大军陆续逼近了战场。波斯大王薛西斯还饶有兴致地派出侦查骑兵察看希腊方面的动静。他发现在列奥尼达的指挥下,希腊人井井有条的组织操练。和过去一样,斯巴达人正在梳理象征勇猛的长发,还通过裸体体操,保持身体的灵活。对于波斯斥候的观察,希腊人毫不理会。薛西斯于是叫来在军中的前斯巴达国王德玛拉托斯,问他斯巴达人这么做,究竟是什么意思。德玛拉托斯告诉波斯王,这说明斯巴达人正在准备决一死战。

玫瑰色的霞光里,温泉关口跃动着火一般的斗篷与冠羽,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烧。红色,是斯巴达战士们最喜爱的颜色,代表了鲜血,勇猛与牺牲,自己的鲜血只会让战袍的颜色更加鲜艳。战士们左手上是大盾牌,上面有着蛇发女妖梅杜莎、戈尔贡与毒蛇、蝎子的图样,当然,还有承载着荣耀的倒V字—-希腊字母lambda,那是他们家乡拉克德蒙的首字母。

别在战士们腰间的,是斯巴达式短剑;他们的主战武器是约两米长的长枪。威武的枪尖在朝阳中闪闪发亮。现在还有没开战,战士们以稍息的姿势斜倚在长矛上,把盾牌靠在自己的膝前。其他城邦的战士与斯巴达武士的状态、武器大同小异。但斯巴达的300勇士拥有更加沉重、防御力更好的铜胸甲。在阵型上,由于设防的山道面积狭窄,所以列奥尼达增加了方阵的纵深,减少了方阵的正面宽度,以便和敌人进行持久消耗。

列奥尼达王和大祭司美迪斯提亚斯来到祭坛前,向众神占卜。祭司念念有词地洒下大麦与香料,国王郑重的走上祭坛,黄金的剑柄已经出鞘。温顺的母羊惊惧的望着赫拉克勒斯的后代,宁静安详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恐惧、无奈的泪水。浑身的羊毛都在瑟瑟发抖。戎马一生的国王不禁叹了一口气,己方的勇士们,也不过命运的砧板上的牺牲。

对面的波斯军阵营里,有来自亚非欧三洲的勇士,不过第一天打头阵的是斯基泰人和波斯人的兄弟民族米底人。他们中有很多人自身或者父亲、祖父参加了十年前在雅典附近爆发的马拉松之战。那一次血战中,很多人失去了父亲、祖父。马拉松之战的幸存者急于洗刷耻辱,烈士遗孤们希望为家人报仇。出于检验希腊人战斗力的目的,薛西斯没有立即派出精兵,决定让这些战士率先出击。

除了雅典人外,大部分希腊人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,成千上万支箭嘶叫着,怀着吃肉的欲望落在希腊人的头顶,紧接着是箭镞被盾甲挡住的沉闷响声,箭矢在战士们的头盔和盾牌上徒劳的撞出咣当的声响和凹痕,造成的实际杀伤非常有限。虽然偶尔有人中箭,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,父子,邻居们就在身边,所以阵型非常稳固。随着米底人的距离越来越近,方阵如同被逼到角落里的豪猪,面对对手竖起鬃毛,前排战士们俯下身体,盾牌的正面和枪尖纷纷向前,准备迎接敌人的冲击。在米底人即将够到方阵的时刻,素来沉默寡言的斯巴达人爆出一声可怕的战吼,一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,伴随着敌军痛苦的。

希腊人以为,自己会和波斯人,进行“头盔对头盔,盾牌对盾牌”的近距离肉搏,但是眼前的战斗强度远远低于希腊人的预期。对面的米底人和斯基泰人仅仅装备了亚麻甲、棉布甲,装备好一点的军官有装备铁质鳞片甲,但是这些军队的阵型松散,撞在希腊盾牌上难以撼动重步兵的阵线;而且在顶过了第一波冲击之后,前三排将士端起长枪,从盾墙的间隙冷不丁地刺出,在敌人身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。

希腊人举起长枪,看准时机就推开盾牌刺出长矛,刺进波斯人的皮盾牌、柳条盾牌和衣甲,霎时间,如磐石与撬棒间的摩擦般轰然嘶鸣,铺天盖地的长矛、标枪、弓箭、短剑,在咫尺之间交织搏杀。很多斯巴达人在猛刺长枪无法拔出或投掷之后,就拔出剑来,大脑一片空白地砍杀,平日的训练融入了本能的肌肉反应,他们此时唯一的信念就是砍杀。鲜血模糊了战士们的视野,杀戮也让他们失去了判断的能力,他们只知道砍倒面前的敌人,一直砍下去。

由于米底人使用的骑战枪矛,在长度上无法和希腊人的长枪相提并论,他们刚准备举枪刺杀,就发现斯巴达人已经将自己刺了个透心凉。在最精锐的前三排战士的缓步推进下,不断有敌人向后退却;对跌落在希腊人脚下的垂死敌兵,后排的重步兵会用枪尾的尖锥补刺一枪,结果性命。而下马作战、手持破甲战斧的斯基泰骑射手,虽然他们脸部的伤疤令人心生恐惧,但是由于长期骑马,他们并不擅长列阵步战,散阵自斗的他们,无法阻挡方阵的整齐划一的推进。

第一天的血战之中,希腊人采用轮番作战的方式,趁着敌人被打退后撤、重组队形的间隙,让精疲力尽的战友下场,让养精蓄锐的战士上前。斯巴达300王族卫队的精良护甲与高超武艺,让他们在狭窄的空间里上演了精彩绝伦的战争之舞,虽然他们也有人负伤,有人被击中头盔的利箭震得大脑生疼,但全军如同开足马力的战争机器般全神贯注的运作着。失去了残肢的波斯人重重地跌倒在地,在自己的哀嚎与前赴后继的同伴践踏中离开人世。

激战结束后,希腊营地里,其他城邦的将士们从波斯死尸的身上剥取金银戒指等饰物。他们不理解,波斯大王已经拥有广袤的国土,无尽的财富,为什么还是窃国成瘾,前来抢夺希腊的破衣烂衫和贫瘠山河。斯巴达人在放出黑劳士巡逻营地,让主人以最佳的状态投入人生中的最重要的战斗。斯巴达人在用过晚餐之后,开始为受伤的战友包扎伤口。列奥尼达在检视了各城邦支队的伤亡情况之后,还是认为应当由斯巴达人打头阵,以应对波斯大王可能使出的新花招。

这些人手持藤牌或者8字形的小皮盾牌,先是端起长矛刺杀,然后再拔剑近战。很明显,这些人的战斗意志比昨天的米底人要顽强很多。一旦前排倒下,后排的不死军就会一排排地跟上来填补空缺,维持战线的完整。对面棕皮肤、尖下巴、蓄胡须的长脸上,炯炯有神的目光如同火炬般闪烁着,直到倒下后才会逐渐熄灭。面对这些精锐之师,列奥尼达和前排的军官们一声令下,在激战一阵后突然后撤。不死军以为敌人准备溃逃,正准备追击时,没想到心口、腹部一阵寒凉—–原来前排经验丰富的斯巴达老兵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使出了漂亮的回马枪,在敌人还在惊愕之际没回过神来时,已经体力耗尽的他们迅速没入方阵后面的间隙,后面二三排的希腊战士迅速填补他们的空隙继续杀敌。经过了第二天的苦战之后,面对死尸、血腥味和高温,斯巴达人仍旧站在自己的战位上,除了苍蝇在带有血迹的盾牌上分享残羹冷炙之外,军阵纹丝不动,军纪如山,头盔下的目光里,满是对敌人的轻蔑和厌恶。他们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他们对于高温和恶臭的忍耐力。

如果正面战斗无法取胜,那么,波斯人惯用的招降伎俩就该发挥作用了。薛西斯下令:凡是和波斯大王合作者,都有重赏。温泉关附近的当地人艾菲阿尔特前来告诉波斯人:温泉关确实有漏洞,只要穿过一条山间的牧羊小道,就可以绕到希腊守军的背后,前后夹击。于是薛西斯大王给了艾菲阿尔特重赏,并下令他和旭达尔涅斯带领10000名波斯不死军一起行动。他们走完了小道,在稀疏的松柏林间准备下山时,遇到了一群尚在修整的希腊重步兵。旭达尔涅斯一阵紧张,以为这些人又是善战的斯巴达武士,结果艾菲阿尔特告诉他们:他们没有红斗篷,一定不是斯巴达人。事实上这些人确实是附近佛基斯城邦的军队,这些人,只是在每年秋季才象征性地从仓库里取出甲胄,拿下盾牌的防尘布,像参加运动会一般和邻居进行仪式化的战斗。在一阵挽弓齐射之后,这些以战争为致命运动仪式的将士们纷纷败下阵来,毫无斯巴达人的秩序和军纪。

在天快亮的时候,希腊人得到了侦察兵的探报:波斯人抄了后路;从波斯阵营叛逃过来的希腊战士带来了类似情报。面对被恐惧笼罩的军营,列奥尼达虽然有点吃惊,但并不感到十分意外。目前伯罗奔尼撒各国的精锐部队都没有全员出动,所以没有足够的精兵强将防御战区内的所有地段。对于后路被截,他感到后悔而无可奈何,没想到福西斯人连保卫家乡都这么不上心。

固执的特斯皮亚人拒绝撤退;来自底比斯的几百将士,因为自己的统治者坚持要投靠波斯,他们已经无处可去,所以也选择和斯巴达人留下。此外,面对那些皮肤黝黑、身材瘦削的黑劳士奴隶,列奥尼达也下令让他们留下,为主子们的自由事业献身。讽刺的是,这些为自由大业献身的人,恰好是斯巴达最不自由的一群人。他们已经世代为斯巴达人做牛做马,任劳任怨 ,现在,他们也将和主人们一起走向黑暗的塔尔塔罗斯地狱。这些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才领到了投石索、弓箭、标枪等轻武器,作为轻步兵辅助主人作战。

由于希腊人已经知道波斯人准备包抄自己,所以他们大胆的杀出城墙列阵,主动出击,准备用尽平生之勇,尽可能地给敌人造成杀伤。斯巴达人的一生就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:展示自己精湛的杀戮技巧。而列奥尼达既知一死,就决定带领军队直奔波斯大王所在的本阵,尽可能多地给敌人造成震恐。按照传统的战术,波斯人还是先弯弓搭箭,以漫天箭雨阻碍希腊人的推进。在箭雨中,很多黑劳士轻步兵不是身体被洞穿就是手被钉穿在盾牌上,有的人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,撕心裂肺的吼着乱窜。

在激战中,希腊人的方阵如同攻城锤一般撞上了波斯人的阵线。希腊人的缓缓推进,在踏过的战场上,留下敌人的断肢、满地的肚肠,还有被血污裹住的兵器残片。虽然波斯军官用鞭子驱使麾下的战士继续前进,但是无济于事。面对对面身穿钟罩式胸甲、视死如归的青铜战士,波斯人的战线节节后退,很多人被希腊人逼到海边溺死水中。在战斗的最后关头,希腊人居然还能向前推进战线。但是在反复地举枪刺杀后,希腊人手里的枪矛也损耗殆尽,成了木制碎片,于是希腊战士们纷纷拔剑杀敌,在推开盾牌后,利剑直指对方的咽喉。这时,希腊阵型后方扬起了漫天的尘土——那是波斯人的不死军杀到了。身居前排的列奥尼达正准备下令,后排战士转身摆出防御阵势,结果一支冷箭正中他的咽喉。这一牺牲令希腊人大感意外,波斯人如同鬃狗一般纷纷上前,抢夺列奥尼达的遗体。特斯皮亚人的指挥官德摩菲鲁斯大吼道:

受到刺激的斯巴达人纷纷上前,如同《荷马史诗》里两军争夺帕特罗克洛斯的遗体一样,争夺国王的尸体。近身激战中,斯巴达人的剑砍断了,就换用剑柄、拳头、乃至牙齿和敌人殊死搏斗,接连打退了对方的四次进攻。由于敌众我寡,他们退回到了防御墙内一座名叫克罗诺斯的小山丘上。最后,由于实在缺乏和希腊人肉搏的勇气,波斯人只能采用希腊人最鄙视的远程攻击,将已经血肉模糊的希腊人彻底击倒……

而在希波战争结束、希腊联盟彻底取胜之后,战役过后几十年,斯巴达人才从波斯人那里取回英雄的头颅。2000多年后,人们在一个名叫克罗诺斯的小山丘,发现了大量的波斯箭头,那是国王的阵亡之地。其中有的箭矢十分锋利,乃至深入遗骸,甚至有淬毒的迹象,从侧面证明了当年战争的惨烈无情,和希腊人的威武不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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